马克思批判借鉴亚当·斯密等古典经济学派关于“生产力”反映经济能力量度的含义,进一步赋予其哲学、政治经济学乃至科学社会主义的新生命,用以表述人类根据自身需要改造自然的特定能力。从根本上说,社会形态的更替就是生产力从旧质到新质、从低质到高质迭代升级催化融合的结果。2023年9月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新时代推动东北全面振兴座谈会上明确提出,“积极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电子信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积极培育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增强发展新动能”[1]。次日上午,习近平总书记在听取了黑龙江省委和省政府工作汇报后再次强调,“整合科技创新资源,引领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2]。新质生产力概念的提出,对于新时代东北经济发展乃至全国生产力水平跃升,进而推进和拓展中国式现代化都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一、新质生产力的基本内涵及其鲜明特质新质生产力是在科技创新激荡下由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所催生的具有高效能、高质量的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代表了一种新型、高质生产力的跃升。新质生产力起点在“新”,关键在“质”,落脚在“生产力”。新质生产力概念的提出不是偶然的,而是结合历史经验、顺应时代潮流、反映现实要求、依据实践条件而建构的新话语,它具有新科技革命的主导性、新产业赋能的前瞻性、高质量发展的目的性,加快形成和发展新质生产力成为抢占发展制高点、培育竞争新优势、蓄积发展新动能的“先手棋”。
(一) 新质生产力的出场逻辑从历史逻辑来看,在人类社会的演化历程中,从石器的使用到铁器、青铜器的使用,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生产力总是保持着升级迭代的变化姿态。18世纪,以蒸汽机和纺纱机等机器大工业为代表的社会生产力的形成,推动人类社会进入到资本主义社会,它使“农村从属于城市”,而“东方从属于西方”;19世纪,内燃机和电气技术的发明与使用带动新的生产力出现,资本主义演进到帝国主义阶段,同时,社会主义社会诞生的物质基础得以发展;20世纪,计算机、原子能等技术的研发与应用再次超越旧质生产力,并且促进生产力构成要素发生了“质”的变化,科学技术成为更为主要的推动力量,世界格局“两制对抗”“两制并存”成为常态。回首200多年的全球工业化进程,中国曾两次与之失之交臂而饱尝“落后就要挨打”的痛苦。改革开放以来,在科技第一生产力的作用下,我们用几十年的时间走完发达国家上百年的发展历程。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要后来居上,把‘失去的二百年’找回来,决定了我国发展必然是一个‘并联式’的过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是叠加发展的”[3]。把“失去的两百年”找回来,实现社会跨越式发展,必须使社会生产力实现新的跃迁。
从现实逻辑来看,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不但国际体系和国际秩序深度调整,而且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人工智能、量子信息技术等工具体系不断涌现,新能源、新材料等领域颠覆性技术加速更新,新科技赋能新产业、催生新业态,融合交叉、多点突破态势加剧。高新科技赋能现代产业,新质生产力正在加速形成。同时,近年来在世界经济政治格局的影响下,我国经济发展面临复杂外部环境,并且我国经济社会正从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经济发展方式转换的关键期与新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形成历史交汇,挑战与机遇并存。识变、应变,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趋势、有效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归根结底都离不开新质生产力提供的“原动力”。因而,提出并发展新质生产力,牵住新科技、新产业这个“牛鼻子”,用好科技创新“增量器”的作用,是推动我国经济健康发展、赢得战略主动和发展优势的现实需要。
从实践逻辑上看,真正的社会革命都是以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为前提的,新质生产力与旧有生产关系的冲突,创造了社会革命矛盾运动的基础。经过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长期实践,我们已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社会生产力落后的矛盾得到有效缓解,而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进一步凸显出来,这其中深蕴着生产力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因素。近年来,我国科学技术实力大幅提升,基础研究和原始创新取得新进展、战略高技术领域取得新跨越、高端产业取得新突破、国防科技创新取得重大成就。但总体上看,我国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局面尚未根本改变,创造新产业、引领未来发展的科技储备远远不够,产业还处于全球价值链低端,军事、安全领域高技术方面同发达国家仍有较大差距,“卡脖子”问题依然突出。同时,科研成果向现实成果的转化尚不充分,新兴产业、未来产业的体系化、集群化发展有待提升。作为我国支柱性产业的制造业,亟须向高端制造业优化升级,这其中就离不开科技创新驱动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唯有以科技创新作为发展动力,引领新技术转化为新产业,实现生产力在量与质两方面的“扬弃”,才有助于实现社会根本性变革。
(二) 新质生产力的基本内涵新质生产力落脚于生产力。按照马克思的观点,生产力“即生产能力及其要素的发展”[4],就是生产产品的能力以及生产要素随着时代的进步而不断发展的能力。生产力在现实表征上体现为人们适应、利用和改造自然的现实能力。生产力是一个系统,它由多种要素相互联结、组合而成。传统生产力要素论认为,它一般包括劳动者、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三要素。生产力是一个历史范畴,人类社会的发展就是先进生产力不断取代落后生产力的历史进程。从马克思对生产力概念的建构中不难发现,生产力会随着生产本身的进步、人的需要的变化而不断提升,生产要素也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呈现不断发展的趋势,反映出社会发展中最为活跃的因素。例如,工业化时代,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是其核心要素;数字经济时代,数据作为生产要素已经上升到国家经济发展的战略高度。经济发展的本源性动力来自生产力的发展。一定时代的科学、技术状况,决定着人们对生产要素的配置和利用,重大的技术变革带来生产力的“质性”突破,从而开启一个新的经济时代。而一定的生产力,是在上一代生产力的延续和下一代生产力的积累中获得发展的,这种延续和积累就是生产力发展的表现。因而,可以说生产力是一个历史的、动态的概念。这也就启示着,新质生产力的概念明确内涵了生产力“质料”的新旧之异、量质之变。
所谓新质生产力,即新质态的生产力,是指在科技创新资源转化、整合下,由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所催生的具有高效能、高质量的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它是超越了依靠大量资源投入、高度能源消耗的生产方式,摆脱了传统生产力增长路径,突出科技创新在其中的主导作用,更加符合高质量发展要求、更能体现融合交叉发展特征的新型生产力。新质生产力不仅是概念、表述新,更是发展理念、发展思维新,它代表了旧质、低质生产力向新质、高质生产力的跃迁,是一种立足新时代新阶段、着眼未来和长远发展趋势的生产力。它既有战略性新兴产业的雏形,也有未来产业的萌芽,是经济发展的新动能。具体而言:从哲学角度看,生产力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大厦中最基础、最一般的概念,是指人们从事生产劳动、改造自然的能力。新质生产力,不但包括劳动能力还包括创新能力、科研转化能力等智能化社会所需的能力,因而是一种代表新技术、创造新价值、形成新产业的全要素生产力概念。从经济学角度看,新质生产力区别于传统生产力依靠大量资源投入、高度消耗能源的发展方式,更加符合高效能、高质量的发展要求,以信息化、数字化、智能化为基石,它是科技创新在其中发挥主导作用的生产力,代表着一种新型生产力的跃迁和迭代升级。从社会学角度看,社会生产力的不同发展水平决定着社会发展呈现出不同的形态,反之,生产力伴随社会发展的不同形态、不同时代、不同阶段而呈现出不同的“质态”。新质生产力,是社会发展到更高阶段,生产力适应社会发展阶段所呈现的“新质态”,相比传统生产力更加具有发展潜力的生产力。从产业属性来看,立足新行业、利用新科技来提升生产力质量和水平的细分领域,都应属于新质生产力的范畴,着眼于降低生产成本、提升生产效率、提高产品质量是新质生产力行业、产业关注的重点。总之,新质生产力体现了一种生产力的跃迁,是科技创新引领发展的更高质量的新型生产力。
(三) 新质生产力的鲜明特质新质生产力,起点在“新”;关键在“质”。所谓“新”,是相对于旧有传统生产力而言,蕴含观念新,突出科技创新与整合,把目光投向战略性新兴产业、未来产业;涉及领域新,如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和电子信息等。所谓“质”,主要区别于“量”的投入,把目光投向“高质量”,这包括技术含量高,依靠知识集中、科技创新的推动作用,把创新驱动作为关键要素。“新质”,是社会生产力在信息化、智能化生产条件下由科技创新与转化、产业升级与换代所衍生的新形式、新质态。任何具有“新质”特征的生产力,都是在一定时代条件下催生出来的。马克思指出:“随着新生产力的获得,人们改变自己的生产方式,随着生产方式即谋生的方式的改变,人们也就会改变自己的一切社会关系。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的社会。”[5]602依据唯物史观,整个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都是社会生产力从“旧质”到“新质”、从量变到质变、从低级到高级的演进过程,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始终是人类通往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一条基准线[6]。
可以认为,新质生产力具有三个显著特质。
第一,新科技革命的主导性。新质生产力本质上是高新科技驱动的生产力。从预期发展水平上看,新质生产力就是当今时代先进生产力的具体形式,其先进性就体现在高新科技创新成果的主导性,是高新科技创造性转化驱动的生产力。高新科技作用于生产力要素使其发生质的变化,促使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的高新科技化,产生新能源等劳动资料、大数据等劳动对象,同时也必然带来劳动者的高科技、高知识密度化。
第二,新产业赋能的前瞻性。新质生产力是依托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生产力。这种新型生产力形成发展的基础是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而非传统产业、落后产业,蕴藏强劲的发展动能和未来前景。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引导国家产业的发展方向,在现代化产业体系中具有“头雁效应”和不可估量的发展潜力,决定着国家核心竞争力的强弱。新质生产力面向新兴认知域、信息域等新领域,面向战略性未来产业,将会在主导产业和支柱产业的迭代、优化升级中不断发展壮大。
第三,高质量发展的目的性。新质生产力也是新型高质量生产力。高质量发展是新质生产力的重要目标和使命。新质生产力在质量上也同样对生产力要素提出了更高要求,表现为高质量劳动者素质,以及高质量生产资料和生产方式,它是告别了传统增长路径,更加符合新发展理念,更加符合高质量发展要求的新型生产力,整体上就是对传统生产力在“量”与“质”,尤其是“质”的方面的超越。
总之,新质生产力的关键就在“新质”和“高质”,是“以科技创新为内核,以高质量发展为旨归,适应新时代、新经济、新产业的新型生产力”[7]。
二、新质生产力对马克思生产力理论的创新发展马克思曾在不同语境下使用过“新的生产力”[5]520和“新兴生产力”[8]5等话语表述,用以分析生产力不同时代、阶段、社会形态的呈现形式,并形成了有关生产力发展进步的理论。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新质生产力,反映了新时代生产力由“量”的积累转向以“质”的突破带动“质量”融合发展的新趋势,同时新质生产力概念对生产力各要素实现了“质”的发展,为生产力水平总体跃升提供了新思路。新质生产力的提出及擘画,是对马克思生产力理论的创新发展,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中国化时代化,开辟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时代化的新境界。
(一) 生产力新质论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生产力质量理论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一个民族的生产力发展的水平,最明显地表现于该民族分工的发展程度。任何新的生产力,只要它不是迄今已知的生产力单纯的量的扩大(例如,开垦土地),都会引起分工的进一步发展。”[5]520这表明,“新的生产力”是质的方面而不是简单的量的方面的发展,会带来表现为社会分工发展的生产力的发展,或者说分工(或生产力)水平发展主要是由生产力“质”的方面决定的。生产力作为一种客观物质力量,包括质与量两方面。对于劳动者而言,“质”的方面体现为体力、智力等的发展程度;“量”的方面体现为劳动者数量和分工协作的规模。对于劳动资料而言,“质”的方面体现为生产工具的先进程度;“量”的方面体现为生产工具规模数量的投入大小。对于劳动对象而言,“质”的方面体现为原材料的精细、品质等;“量”的方面体现为一定质的劳动对象的多少。质的变化带来经济效益的扩大,从而推动量的变化,量的变化的规模化,又为新质生产力的出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马克思看来,要使劳动“异化”根本上发展成为革命的力量,乃至无产阶级掌握革命政权后都要“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9]421。这是生产力的总体规定性,而就总量的积累过程来说,生产力的大发展单纯靠量的积累而没有质的突破,很难形成新兴生产力。生产力的大发展,质的方面(如劳动工具的先进程度)在其中起到重要作用,“组织共同的家庭经济的前提是发展机器,利用自然力和许多其他的生产力,例如自来水、煤气照明、蒸汽采暖等,以及消灭城乡之间的对立。没有这些条件,共同的经济本身将不会再成为新生产力”[9]197。生产力的新质和增量相互作用,使得“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9]405。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概念,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生产力质量理论,尤其创新发展了马克思关于生产力“质”的方面。新质生产力,是具有新质态的生产力,“新质”既有新的质料、新的质量,也赋予新的本质、新的品质,它是科技创新在其中发挥主导作用,并由科研成果带动新兴业态而形成的新型生产力。因而,它在本质属性上已经区别于传统生产力,必然也会带来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极大变化。首先是新质料,如今新的物质生产力正在信息化、智能化等条件下形成,新物质带来的不是生产力局部的变化,而是已经有了本质性差异,这是依靠创新驱动形成的生产力,本质上已经区别于依靠大量资源投入、能源消耗的传统生产力。其次是高质量,这是体现高质量发展的生产力,具有更高效能、更高效率因而体现出更高质量,它对生产力三要素的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都提出了高质量发展的更高要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从生产要素相对优势看,过去我们有劳动力成本优势,“引进技术和管理就能迅速变成生产力”,现在要素规模驱动力减弱,“随着要素质量不断提高,经济增长将更多依靠人力资本质量和技术进步,必须让创新成为驱动发展新引擎”[10]5。劳动者量的投入,向劳动者素质提高的转变;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变,这些都是生产力“质”的提升。新一轮科技创新催生的新业态,日益成为现实的生产力。新物质、高质量的生产力质态,将会从生产方式上革新产业进而从生活方式上革新样态。总之,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新质生产力理论,进一步论述了马克思关于生产力质量的理论,是马克思生产力质量理论在新时代的新发展。
(二) 生产力要素创新论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生产力发展理论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劳动生产力是由多种情况决定的,其中包括工人的平均熟练程度,科学的发展水平和它在工艺上应用的程度,生产过程的社会结合,生产资料的规模和效能,以及自然条件”[11]53。由此可知,生产力要素涵盖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以及科学技术、自然条件等,随着时代进步生产要素也必然不断丰富。马克思指出,“各种经济时代的区别,不在于生产什么,而在于怎样生产,用什么劳动资料生产”[12]172。“劳动资料不仅是人类劳动力发展的测量器,而且是劳动借以进行的社会关系的指示器。在劳动资料本身中,机械性的劳动资料(其总和可称为生产的骨骼系统和肌肉系统)远比只是充当劳动对象的容器的劳动资料(如管、桶、篮、罐等,其总和一般可称为生产的脉管系统)更能显示一个社会生产时代的具有决定意义的特征”[12]172。现代化本质上是在科技革命主导下催生的生产力向信息化、智能化发展的过程,其生产力发展的显性特征主要就是由作为“骨骼系统和肌肉系统”的劳动资料所驱动的。创新科技作为知识化生产资料,可以不断提升劳动者素质;作为智能化生产资料又可以不断物化新的生产工具,创造新的生产力。习近平总书记在坚持马克思生产力理论的基础上,结合新的生产力条件,提出了生产力要素的创新理论,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生产力理论。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必须坚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13]28。从生产力发展的动力机制来看,“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10]7,它贯穿于生产力三要素,其辐射力和影响力涵盖生产力发展的各类因素。(1)要素驱动转向创新驱动的发展战略。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角度来看,世界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带来生产力的提升,根本上是供给侧推动发展的结果。“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重点是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用改革的办法推进结构调整,减少无效和低端供给,扩大有效和中高端供给,增强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提高全要素生产率”[13]442。这是生产力发展的重要经验。从时代特征和国情实际来看,实现中国式现代化,走要素驱动的老路难以为继,物质资源越用越少,而科技和人才越来越多,实现创新驱动的转轨发展势在必行。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面对新形势新挑战,我们必须加快从要素驱动为主向创新驱动发展转变,发挥科技创新的支撑引领作用,推动实现有质量、有效益、可持续的发展”[10]14。(2)科技创新在新质生产力发展中的突出作用。一方面,更加突出科学技术作为第一生产力的作用。马克思指出,“劳动生产力是随着科学和技术的不断进步而不断发展的”[12]271。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当今世界,科学技术作为第一生产力的作用愈益凸显”[14],“科技创新是提高社会生产力和综合国力的战略支撑,必须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10]27。把科技创新对社会生产力发展作用上升为战略高度,进一步发展了马克思科技生产力要素理论。另一方面,更加强调创新科技向新质生产力的转化。马克思指出,“发明和发现在一些情况下是提高了劳动生产力(但在许多情况下也不见得是这样,世界上一切专利局的大量档案废纸就是证明)”[15]603。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指出,“创新不是发表论文、申请到专利就大功告成了,创新必须落实到创造新的增长点上,把创新成果变成实实在在的产业活动”[10]6。科技成果要完成从科学研究、实验开发、推广应用的“三级跳”,才能真正实现创新驱动发展。同时,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不创新就要落后,创新慢了也要落后”[10]70,突出现代科技向生产力转化的紧迫性。(3)创新人才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基本要素和根本动力。马克思认为,劳动者是生产力的基本要素,“工人的平均熟练程度”影响着生产力的发展。习近平总书记结合科技创新的时代特征,提出“创新人才”在新质生产力发展中的决定作用,强调“人才是创新的根基,是创新的核心要素”[10]119,“人才资源是第一资源,也是创新活动中最为活跃、最为积极的因素”[10]110-111。不但要提高劳动者素质,而且要构建一支高素质人才队伍,不但要用好高层次、紧缺人才,也要用好企业家、技术工人等各类人才。
(三) 生产力水平跃升论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生产力进步理论马克思在论述社会生产力从蒸汽技术向电器技术迭代升级的同时,也从不同角度说明了社会生产力水平发展的条件和前景,把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置于大工业的出现、工业革命的基础上,并认为摆脱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局限性的社会将创造新的生产力。马克思指出,大工业的发展“产生了空前大规模的资本和生产力,并且具备了能在短时期内无限提高这些生产力的手段”[9]303,“正是由于这种工业革命,人的劳动生产力才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15]199。大工业的发展极大提升了生产力发展的水平,而“资本主义的工业已经相对地摆脱了它本身所需原料的产地的地方局限性”,生产力水平的提升也在一定程度上解放和扩容了生产资料。马克思还对提升劳动生产力的途径进行了论述,认为“增加劳动的生产力的首要办法是更细地分工,更全面地应用和经常地改进机器”[9]352。这是提升劳动生产力的一般方法,而根本方法还在于变革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马克思认为,“摆脱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局限性的社会可以更大踏步地前进。这个社会造就全面发展的一代生产者,他们懂得整个工业生产的科学基础,而且每一个人对生产部门的整个系列从头到尾都有实际体验,所以这样的社会将创造新的生产力”[15]684。
习近平总书记结合党的十八大以来的生产力发展实践,在继承马克思生产力发展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生产力水平“总体跃升”“整体改善”的理论。他指出,适应新常态,要求我们“努力提高创新驱动发展能力、提高产业竞争力、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益,实现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总体跃升”[16]。社会生产力水平总体跃升,是全面、总体、“质”的跃升,是适应经济新常态的战略目标。同时,他还强调,“加快培育新的发展动能,改造提升传统比较优势,增强持续增长动力,推动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整体改善”[17]。从生产力“总体跃升”到生产力“整体改善”,体现了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我国经济发展的战略导向、整体谋划,体现了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科学部署。此外,习近平总书记还创新发展了马克思生产力水平跃升的路径。马克思曾认为,“大工业把巨大的自然力和自然科学并入生产过程,必然大大提高劳动生产率……生产力的这种提高并不是靠增加另一方面的劳动消耗换来的”[11]444,他还主张“社会地控制自然力,从而节约地利用自然力”[11]587,这就是突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局限。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生产力跃升路径包括三个方面:(1)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生产力水平跃升,“扎扎实实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我国产业结构层次才能出现一个大的跃升,社会生产力水平才能出现一个大的跃升”[18]。(2)通过科技创新提升社会生产力水平,当今世界“科技创新链条更加灵巧,技术更新和成果转化更加快捷,产业更新换代不断加快,使社会生产和消费从工业化向自动化、智能化转变,社会生产力将再次大提高,劳动生产率将再次大飞跃”[13]491-492。(3)通过绿色发展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生态就是资源、生态就是生产力”[19]。从生产力的“质态”来看,生态生产力理论强调绿色发展对于生产力的引领作用,已经区别于依靠消耗资源能源的传统生产力发展模式,本质上也是一种生产力的新质化。
三、新质生产力的价值意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新质生产力的概念,以新质生产力谋划新时代东北全面振兴的发展路径,同时也对全国经济社会发展具有重要指导意义。从根本上说,新质生产力是把握时代科技革命大潮、把脉中国经济发展现实、掌握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战略主动、历史主动。形成和发展新质生产力,有助于以科技创新推进产业创新、以产业升级在新领域新业态新赛道上形成竞争新优势,有助于积蓄发展新动能,实现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从而有助于以高质量发展全面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总之,新质生产力的提出和发展,成为打出创新“组合拳”,下好产业“先手棋”,抢占发展“制高点”的关键。
(一) 以点带面,形成现代化产业体系产业是经济之本,是生产力变革的具体表现形式,现代化产业体系是国家生产力发展水平、经济现代化的重要标志。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是我国发展的战略目标,也是推进高质量发展、全面提高经济整体竞争力的必然要求。近年来,新质生产力在科技创新、产业变革的加持下对经济增长的作用越来越明显。新质生产力之所以区别于传统生产力,就在于它以科技创新为引擎,以新兴产业为主导,以产业升级为方向,更加关注生产要素的新质投入、资源配置的效率提升、经济效益的新型驱动。相较以往科技发展“点突破”特征,新一轮科技革命更具“面突破”融合性发展的特征,它带来的融合交叉效应更加广泛。新质生产力的提出,进一步为我们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以产业升级构筑新竞争优势、赢得国家发展主动权指明了方向。
其一,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新质生产力是以科技创新为主导的新型生产力,科技创新在其中发挥着关键作用。科学技术为现代产业开辟道路,现代社会提高劳动生产率、改变产业结构、节约能源等,主要依靠科学技术的发展。科技革命的智能化、科研和产业一体化,是新质生产力形成发展的基础。新质生产力的形成发展与科技创新、产业创新密不可分。科技创新向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转化成为生产力创新发展的关键。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以重大科技创新为引领,加快科技创新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加快构建产业新体系”[13]428。抓住了科技创新,就抓住了新质生产力发展“新引擎”、产业创新和经济发展的“牛鼻子”。新质生产力有别于传统生产力,就是因为它涉及领域新、技术含量高,新质生产力形成发展的过程,就是新兴产业、未来产业从基础研究到技术体系,再到产业化的创新发展进程。当今全球科技革命发展的主要特征是从“科学”到“技术”转化,基本要求是重大基础研究成果产业化。科技创新到产业创新有一个落地的过程,“科技创新及其成果决不能仅仅落在经费上、填在表格里、发表在杂志上,而要面向经济社会发展主战场,转化为经济社会发展第一推动力,转化为人民福祉”[10]97。这就要坚持产业化导向,突破制约产业优化升级的关键核心技术,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和调整产业结构提供有力支撑。
其二,产业升级构筑发展优势。新质生产力的核心是创新,载体是产业。新质生产力的形成发展促使主导产业、支柱产业迭代升级,从而带来产业结构和产业形态的优化更新。曾经的未来产业成为现在的主导产业,现在的未来产业将成为新的支柱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未来产业具有创新程度大、技术密度高、发展前景广等特点,是引领发展的新领域、新支柱、新赛道,又将成为生成和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阵地,从而塑造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新动能、新优势。“十四五”规划纲要提出,要聚焦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技术、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同时,在类脑智能、量子信息、基因技术、未来网络、深海空天开发等前沿产业领域,谋划布局一批未来产业。新质生产力深刻拓展了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广度和深度,一方面它使新兴产业数量急剧增加,另一方面,它使新兴产业衍生的产业链越来越长,附加值越来越高。以科技创新巩固和延伸优势产业、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前瞻布局未来产业,推动新兴产业融合化、集群化、生态化发展,有助于加快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进而加快建设制造强国、质量强国、航天强国、交通强国、网络强国、数字中国。
(二) 以新促质,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要义是“以新促质”,即以创新驱动高质量发展。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能够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更多新竞争力和持久动力。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实现高质量发展,从根本上说就是要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尤其是要发展新质生产力。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12]23。实现高质量发展,就是要加快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努力推动经济发展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新质生产力在高质量发展中起着基础性、全局性的作用。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经济在国内外形势驱动下进入了新常态,经济增长速度从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增长,发展方式从规模速度型转向质量效益型,发展动力从主要依靠资源和低成本劳动力等要素投入转向创新驱动,经济新常态构成了我国经济发展的基本语境,高质量发展提出了塑造经济前途的大逻辑。新质生产力禀赋高质量生产力的特征,成为驱动我国从高速增长阶段迈入高质量发展阶段后的新动力。
形成并发展新质生产力,是能动化解社会主要矛盾,进而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基础性工程。新时代,“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总体上显著提高,社会生产能力在很多方面进入世界前列,更加突出的问题是发展不平衡不充分,这已经成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主要制约因素”[20]。我国经济总量已跃居世界第二,但大而不强,尤其创新能力不强问题相当突出,这是我国经济大块头的“阿喀琉斯之踵”,发展面临的人口、资源、环境压力越来越大,拼投资、拼资源、拼环境的老路难以为继,处在产业链低端、“微笑曲线”低端,附加值不高难有出路,通过创新引领和驱动高质量发展,进一步解决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问题成为我国发展的迫切要求。新质生产力以科技创新为主导,提出并形成新质生产力就是要用科技创新的“牛鼻子”创造新产业、培育新动能、形成新优势,推动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主导国家命运的决定性因素是社会生产力发展和劳动生产率提高,只有不断推进科技创新,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不断提高劳动生产率,才能实现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避免陷入‘中等收入陷阱’”[10]30。
新质生产力禀赋“新”的要素与“质”的内核,实质上是新型、高质量生产力,它能够更加有效契合和落实新发展理念,从而助益高质量发展。高质量生产力的要素质量、要素组合质量以及物化成果质量,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决定因素。新质生产力不仅蕴含高新科技革命的高质量特征,而且是对传统生产力要素的创新发展,成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力量,它在新科技引领、新要素挖掘、新产业积聚等方面有着显著优势,能够很好契合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的实践要求。坚持绿色发展理念是新质生产力的内在要求,就是摆脱依靠大量资源投入、高度消耗资源能源的高效能、高质量发展,推动经济社会绿色化、低碳化发展,走出一条绿色低碳引领产业高质量发展新路径。同时,习近平总书记在黑龙江提出新质生产力,这不仅是对东北地区的发展战略和现实问题的考量,更是对全国经济转型发展、创新驱动发展和区域协调发展的多重考量,为全国经济发展指明了行动方向。在高质量发展战略中,经济转型发展、区域协调发展是必答题,而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以创新驱动形成高质量生产力则可以有效实现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一定程度弥合区域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新质生产力对应的是新型生产方式、高新科学技术和前沿产业形态,这些正是经济高质量发展所需的条件禀赋。总之,新质生产力的培育和发展,为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强大动力和支撑。
(三) 以质促效,助力于中国式现代化马克思在《 < 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指出,“一个工业民族,当它一般地达到它的历史高峰的时候,也就达到它的生产高峰”[8]10。这说明一个民族、国家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是与该民族、国家的历史地位相当的。生产力发展水平决定着国家现代化水平。列宁也正是在此意义上把电气生产力作为苏联共产主义社会的物质基础,提出了“共产主义就是苏维埃政权加全国电气化”[21]的著名公式,并强调“蒸汽时代是资产阶级的时代,电气时代是社会主义的时代”[22]。由此可见,生产力发展质量和水平对于国家、社会发展的基础性、全局性意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最根本最紧迫的任务还是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13]181。中国式现代化与西方现代化有很大不同,是一个工业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信息化“并联式”的发展过程,而并联的主线就是要靠以科技创新为主导的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中国式现代化关键在科技现代化,本质上就是在科技创新激荡下实现的由传统生产力向新质生产力转型发展的过程,没有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中国式现代化这篇大文章难以顺利写下去,我们也难以从大国走向强国。因此,新质生产力就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时代结晶,它对于推动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要基础意义。
中国式现代化是一项系统工程,而新质生产力则是这项系统工程的“经络”,贯穿于中国式现代化的各个方面。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既蕴含丰富的人才资源,又需要庞大的生产力基础做支撑,同时要实现低成本劳动力向创新人才要素投入的转变,离不开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要实现这一目标,同样要依赖于生产力的发展和跃升,进一步解放和发展新质生产力,也需要科技创新引领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普惠式发展;中国式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需要新质生产力引领物质生产力和精神生产力的双重发展,这种发展是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根本条件,根本上说,生产力是人们历史活动的产物,是人民获取生活资料的活动方式,发展生产力就是发展人的本质力量;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而新质生产力摆脱依靠资源能源极度消耗的发展模式,开始向“生态就是生产力”的观念转变,实现绿色发展、实现发展生产力与保护环境生产力要素的有机统一;中国式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生产力的积累不是建立在生产要素的掠夺基础之上,而是建立在新质生产力的内生机制上,提出并发展新质生产力就是通过把脉世界潮流,立足科技前沿,获得发展新动力、新优势。因而,新质生产力贯穿于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各个方面,对于推动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要价值意义。可以说,中国式现代化就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结果呈现,能否形成并发展新质生产力,从根本上决定着当代中国现代化发展的前途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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